【杰埼】我的弟子是我的恋人？.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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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着晚上睡眠带来的神奇穿越，这一次的未来会怎样呢？意外之中说了那样的话，又会变回原来的情况，早上起床发现弟子是自己的恋人吗？
先前觉得有些麻烦，不知不觉中也没有刚开始那样接受不了，心情烦乱了，甚至埼玉在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期待？
我在搞什么呀？埼玉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跪坐在自己身边像是机器人休眠一样——不对，像个鬼啊，他本来就是机器改造人——跪坐着关闭了自己的引擎的少年猛地从眼里投射出两道亮光，刺得埼玉睁不开眼。
“喂喂喂，好了好了，关灯关灯，我不是要去上厕所！”
用手挡住快要刺得眼瞎的光，埼玉眯着眼睛对杰诺斯露出无奈的表情，弟子的行动极为体贴，可是——
“你难道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我启动了休眠程序，理论上说实际上我也是在睡眠状态，不过我把老师醒过来这个事件设为了启动的关键语句，只要老师您清醒开始移动，我便——”
“够了够了，住嘴，不要再说了。”二十个字内没能说完的东西似乎长得没完没了，有前车之鉴的埼玉当机立断的打断他的话，杰诺斯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我说，你这么坐在我旁边我很难睡着啊，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方向？你这样我睡不着啊。”
“可是过去几十天我都是这样坐在您身边的，并未听您说有睡眠困扰的问题，而且根据我的夜间记录仪证明——您的睡眠质量甚佳，与我是否在您旁边并无关联。”
找借口失败，被拆穿了，他忘了自己身边的是怎样一个行走监视机器人，果然不该把失眠的原因赖在他身上，可是事实上罪魁祸首与他也的确相关。
如果不是因为一觉起来发现同为男性的弟子变成了恋人，他也不必这么麻烦，连续几天想方设法将事实纠正回到正确的轨道。
正确……？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男人同男人的交往或许在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耳中听起来离经叛道，可是埼玉才二十五，即使已经过早了二十年开始秃头，可是他也并非老古板，英雄协会中成为同性情侣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他会觉得和弟子在一起是难以接受的事？
其实，并非难以接受才对。
不知不觉中开始自我说服的埼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拼命让自己接受的正是他拼命想要逃避的与弟子交往的未来。可是现在的未来早就如他所愿回归正轨了，他又干嘛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休呢？
倒不如说，抱着“反正那样的未来已经没有了”的心态，轻视了与弟子交往的结果。于是天遂他愿——让他今晚彻夜无眠。
“杰诺斯，”埼玉托着下巴开口，反正已经睡不着了，不如和弟子随便说些什么打发时间， “你有想过未来的事吗？”
“未来？”
“恩，比如说，五年之后，打倒暴走改造人之后，或者别的什么之后，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杰诺斯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般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原来那副钢铁般的面孔下仍然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埼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眉毛微动，瞳孔向外扩大再收缩，这样微小的变化逃不开陆上最强英雄的动态视力。博士做的真精细，他会出汗吗？会流血吗？会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吗？其实有的问题他已经知道现在的答案，他想问的却是他真正的想法。
“我没想过。”
“恩？”
“五年前暴走的改造人毁灭了我的家乡，博士救下我之后，我的目标就只剩下变强将他击倒，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想过。”
改造人的面无表情让埼玉的心中莫名难受起来，他说得若无其事，可是那份深深的执念似乎化作巨大的阴影藏在杰诺斯身后，可真正的阴影不过是从他胸口发出的亮光照在身上而在墙上留下的黑色痕迹。
“那现在稍微想一下吧，打倒改造人之后该做什么，是继续去上学还是当英雄，又或者——”
他在或者上卡壳了，他并不清楚青年还有多少种人生选择，可和家人在一块或者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已经毫无可能。这被剥夺的可能性让他心脏再次改变形状。
“谢谢您，我会好好考虑的。”
金发改造青年道谢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在埼玉看来，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谢我干什么，做决定和考虑的都是你自己，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埼玉耸了耸肩，似乎是受不了杰诺斯的目光，偏过头去看着玻璃窗外闪着光的星星。
图画书上它们被涂成金色，和弟子的瞳孔头发拥有同样漂亮的色彩，真正的星星却是忽明忽暗地亮着白色的光芒，像……像什么呢？
也像是夜间弟子胸口透出的伴着呼吸而变化闪烁的灯光。
他又回过头去看杰诺斯了，杰诺斯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埼玉身旁，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就开口：“您需要什么？赏月的茶点？或者您想睡了打算喝一杯牛奶只要您说……”
“行了行了，我啥也不要，别说了别说了。”埼玉在他打算说出那句千篇一律的“只要您开口一切要求我都会帮您办到”之前即使中止弟子无意义的复读，“你让我好好静静好不好。”
“对不起，老师。”
可是杰诺斯只是坐在他身旁就足以让他心烦意乱，他又没法开口在深更半夜赶他走，为什么啊？我会因为这个家伙而失眠，真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老师，您是在因为我而心烦意乱吗？”
看出了事实真相的弟子一语道破，埼玉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可弟子踌躇着说出后面的话让他一口就把茶水喷出来了。
“那么……老师，我喜欢你？”
这句话里满是试探与小心翼翼，改造人弟子并不果断告白没头没脑，“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我思索了一下，今天我能够让老师生气的地方，就是您那时质问我的：‘你真不打算说喜欢我吗’，我以为您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对您说喜欢。”
结论不成立，这两件事没有因果关系好不好，埼玉的脸又红又烫，原来他并不是故意无视掉了那时自己无意脱口的话，弟子的表现像是完全没把它放在心上，只有我耿耿于怀太过很可笑了。
“原来你一点也不在意。”
“在意什么？”
“你不觉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你会觉得我喜欢你，所以说出那句话的缘由该是那个。”
杰诺斯歪着脑袋，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老师，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没啊，话说你为啥又突然这样说，我总感觉晕头转向，和你不在一个沟通频道上。”
“老师，我从您的话语里感受到的，您似乎并不喜欢我，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作为弟子我果然不够尽职尽责。”
杰诺斯握紧了拳头露出懊恼的脸，些许可怜巴巴的表情被他的隐忍快速的压下大概是刚刚知道老师讨厌自己的这个事实大受打击。
可是，不对啊。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啊——我说的是……是……”
这比方还真不好打，说是男女之情两人却都是男人，男男之情却又怪得像是来了个无聊的冷笑话，像动画《天降美食》中那样说是“我喜欢你”的那种喜欢，只擅长直球的杰诺斯绝对无法击出，估计也会是继续追问：“老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于是，他现在也毕恭毕敬的跪坐在自己身旁，面无表情，可埼玉还是能看出来他在难过，无意间伤了弟子的一片真诚心，这滋味也真不好受，埼玉挠挠头，“没有啊，你什么也没做，我就说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可是要他说究竟是哪种他也真的说不出来，“算了算了，总之，我并没有讨厌你，你不用胡思乱想了。”
“老师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的表情，你不是有什么监测仪测谎仪之类的东西吗，能证明我现在没有在说谎吧？”
“监测的情况……虽然不足以证明您有说谎，可您在说出'没讨厌我'几个字之时，心跳加速，皮肤体表温度也有上升，这样的表现让我无法判断您表达的真实含义，您现在的心跳又加快了，我不知道……”
“够了够了够了！”重要的事情要讲三次，埼玉快速打断弟子接下来对他的状况的实时直播，他翻过身，打了一个哈欠，拉起身上的爱心棉被：“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清早醒来时他孤身一人。
屋内的装饰没有什么变化，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今天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穿越时空，去往未来。幸好桌上少年Jump新年赠送的日历提醒了他这里正是五年后的自己家。
没什么变化啊，杰诺斯呢？
连月来困扰着他的弟子的未来里没有出现弟子，他是否还活着呢？他是否还和自己是恋人？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啊，这里是埼玉。”
“老师，这么早给您打电话我真担心您还在休息，”这个声音他听了千百遍，但电话那头的他似乎与一直以来的不同，多了一份他从没有在弟子的声音中听到过的轻快，原来五年后的杰诺斯的声音是这样的，倒让他觉着比往常要显得年轻了，“今天是圣诞节，我的礼物已经寄过去给您了，是我和博士一块儿挑的，老师，真的非常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圣诞节快乐。”
青年的声音让他的心头悸动，这副身体虽被他的精神所占据，且仍归属自己，悸动却像是身体本能般的反应。
“谢我什么啊，我没什么值得你谢谢的吧。”
他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代表五年后的自己说出这句话，杰诺斯却在电话的那一端带着笑意，“我就知道老师会这么说，老师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人呢。”
“胡说八道什么啊。”他在电话这头的脸红所幸没让弟子看到，要不然可真让他难堪得不得了。
“老师，您记得几年前您曾经问过我，打倒暴走改造人后我的目标为何，那个时候我不懂您的苦心，但因为您当时的那句话，如今我虽然已经不当英雄，但过得非常幸福。”
电话那段的声音切断了，埼玉看向自己的手心，空空如也，他原来已经回到现在的当下，只有杰诺斯最后的那句话仍在脑中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他过得非常幸福。
这是Happy Ending吧，皆大欢喜的幸福结局。弟子没有与自己成为恋人，埼玉的屁股安全了，他不再如平日那般执拗冷冰冰，绝对是件再好不过的事。虽然不知道他五年后究竟在干什么，没有当英雄了，和博士住在一块儿，可从电话里的这一点点信息，他也依旧稍微窥见了他的幸福一隅。
我是应该高兴的。埼玉心想，他的愿望达成了，可那时有些疼痛的心悸让他感觉有些遗憾，他在遗憾什么呢？
“老师，早上好。”
弟子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了，金色的头发，他像是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的眼睛里的细微的纹路，原来他怎么也看不够。
这样走下去的未来中，这个少年将会远离我，留我一人。
“早上好啊，杰诺斯。”
弟子端出刚烤好的松饼，浇上金黄色的枫糖，切开一枚温泉蛋，橙色的蛋黄流在白白的餐盘中，那便是埼玉的早餐。
“太甜了啊。”
松饼夹层里本就有厚厚的打发淡奶油，枫糖让原本就已经有不少甜味的松饼更加甜了，埼玉用筷子把它切开，杰诺斯也面对着自己坐下。
“老师，您为什么总是在看我？”
几乎二十四小时对埼玉进行实时观测的杰诺斯不可能没注意到埼玉太过在意的目光，他不会让疑惑留在心中，于是他开口，埼玉喷出口中的热牛奶，“……是你的错觉吧！”
“埼玉老师，我很信任自己的监测能力，我决不认为自己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杰诺斯用叉子把松饼轻而易举的分开，优雅的塞入口中，金色的眸子一闪一闪，“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你想多了。”
无视掉弟子疑惑的目光，埼玉决定将自己的躁动不安的心按捺住，或许是因为想到将要失去弟子太过寂寞，他早习惯了有人在耳边聒噪，突然少了那样呼唤自己的声音，所以意志才会动摇，他如此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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